“书店撑不住了。”2月24日，北京标志性的独立书店单向街书店发布众筹求助信息，表示受疫情影响，书店2月份收入预计较往年下滑80%。2月25日，被海外媒体誉为“中国最美书店”的南京知名民营书店——先锋书店也发起了目标金额117470元的众筹项目，邀请读者以98元的价格购买两本盲选书籍，为书店助力。截至25日19:30，这项众筹已完成78%的目标金额。

疫情笼罩之下实体书店的生存问题，终于引发了大众的关注。

2013年以来的回暖期

暂告结束

根据全国书店联盟“书萌”于春节期间发起的书店现状调查和行业人士曾锋、孙谦对回收问卷的分析，认为“基本可以断定，自2013年以来的实体书店回暖复苏期将宣告结束”。

调查数据反映，实体书店收入受重创，绝大多数书店1月收入同比下降，最大降幅达90%，90%的书店目前几乎没有收入；以商业综合体为主要载体的品牌性连锁书店、国有书店受到的影响在可控范围内；实体书店的主营项目主要是图书、文具文创、餐饮等，类型仍然比较单一，抗风险能力不足；房租、人工、库存损失和恢复营业的时间、恢复营业后的防疫措施、客流量等是中小书店最关切和担心的问题；在大的疫情环境下，实体书店所代表的阅读需求仍是弱需求，整体前景尚不明朗。

南京先锋书店企划部经理李新新表示，先锋书店的16家门店已经闭店整整一个月，“没有产生一笔线下销售，但门店租金和员工工资都是硬性支出”。

“这次疫情对我们书店影响非常大，销售完成率同比往年只有可怜的2%。”大众书局营销总监陈虹兵告诉记者。预计2月底3月初，实体书店将迎来一波“复工潮”，坐落于南大鼓楼校区的万象书坊也将于3月初恢复营业。但万象书坊店长王彩云表示，实体书店复工后的前景并不明朗，对此她难掩忧虑。

转战线上

摸索O2O模式发起自救

严峻的形势也倒逼实体书店进一步转型。此前偏重打造线下体验，忽视开拓线上空间，让实体书店在疫情中教训惨痛。为求自救，他们纷纷转战线上。

“我们及时推出了‘南京凤凰国际书城’公众号订购、进群订购、电话订购等服务，满足开学季学生购书的刚性需求，许多习惯于在凤凰国际书城购书的读者被引流至线上。”凤凰云书坊24小时书店主理人张驰说。

将线下的商务机会、长期积累的品牌效应与互联网结合，疫情客观上倒逼实体书店摸索O2O模式的实践可能。“年后至现在，大众书局发展了40多个购书微信群。读者在群内提出购书需求，店员在店内查找，确定有书后读者线上付款，店员给图书消毒并包装后寄出。”陈虹兵介绍，大众书局每天通过线上完成的销售订单大约为300至400笔。闭店期间，万象书坊也通过经营线上网店——唐人图书专营店（目前已进驻天猫和京东），取得了良好的售书业绩。

伴着钢琴声，在尚未开门迎客的先锋书店五台山店，一名店员小哥在镜头前做起主播……防疫期间，“无人书店”直播蔚然成风，2月23日，先锋书店首次尝试“带货”直播，吸引近万人观看。尝试类似的多元信息传播渠道的还有大众书局。除了每周的亲子绘本课堂直播，大众书局还开通抖音号与微视号，每日以短视频方式为读者推荐图书。

虽然线上流量转化为实际销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，但张驰认为，新媒体平台的常态化更新对书店建设非常重要，它是增强书店与读者黏性的催化剂，也是现代书店自我表达的媒介。

感情牌只能救急

自我发展是根本

业内人士一致认为，书店的“自我发展”非常重要。作为书店主理人，张驰谈起了凤凰云书坊24小时书店的发展规划：一是继续拓展云书坊的“空间”属性，将云书坊打造成具备多种功能的文化空间；二是提高选题策划、执行能力，不把自己只当成图书、文创商品的售卖方，而是将图书、文创选题做深做透。

大众书局也提出了“线上内容填充，线下体验增值，全力打造O2O模式”的商业规划。和单纯的图书电商不同，大众书局未来将着力打造的线上体验不仅涵盖了售书，还包括打造网课、签售直播、图书推荐、书店探秘、“云讲解”咖啡制作教程等。

这些举措呼应了“书萌”创始人孙谦的观点。孙谦认为，实体书店必须要升级“产品线”，由原来的只卖图书、文创和咖啡等有形产品拓展到课程、知识、服务等无形产品，以及提供社交等隐形服务上来，“实体书店未来的战场，将不再只是线下”。这也是此次疫情教给实体书店最宝贵的经验。

南京艺术学院副院长、紫金文创研究院院长李向民注意到，通过会员制、图书推荐和各项活动聚集起一批忠实读者，先锋书店、大众书局等实体书店正向“读书俱乐部”的方向转变，“书店不仅仅是买卖图书的场所，而是读书人在此聚集，去共振、共鸣的场所。这种互动可以发生在线下也可以发生在线上，这种互动建立好了之后，实体书店才能建立起新的生存模式。”

本报记者 冯圆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