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家佘玉奇笔下的雪
2021-01-21 10:37:00  来源:韵乐荟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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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了几天,又放晴,雪始终落不下来,昨晚月亮蒙上一层光晕,今天一早,果然刮起了风,黄叶纷纷扬扬。将近中午鹅毛大雪铺天盖地,南京真的下雪了。

落地窗前,杨花点点,碧玉琼瑶,看得入神,“无常”二字忽然闯进我的思绪。今天,江山不夜、千里同色。明天,也许红日高照、白雪消融,一片狼藉。

正想着,手机响了,一个朋友来电说,他在窗前看雪,想起28年前那个风雪之夜,我在他宿舍聊了一宿,水喝尽,烟抽完,可惜没酒。那年我三十,少校宣传干事,在幕府山脚下的一个军校蹲点。他四十,上校副校长,负责全省武警干部培训。我滔滔地讲,他静静地听,时而插一句,都是极具智慧的话。

而今,他虽然退休,还在一个协会任职,我仍在岗,心已赋了闲。他想去溧水访友,邀我同往,我不想走太多的路,给他讲了一段“雪夜访戴"的故事:一个冬夜,王子猷一觉醒来,打开窗户向外望去,大雪纷飞,一片洁白,忽然间想到了戴安道,雇小船拜访。经过一夜,到了朋友的家门口却又转身而回。“乘兴而来,兴尽而归",生命状态就应该自由舒展,人生真的不必勉强。

2020年第一场雪注定也是最后一场,下了半天和半夜,下得轰轰烈烈,消得干干净净。近几年,观雪、赏雪成了一种奢侈。

庚子年,我数次逐雪而行。十月,去北京做评委,前一天刚下了一场雪,高铁的速度赶不上太阳的温度,“永远如粉,如沙”朔方的雪消融殆尽。十一月,我做“神圣长白”画展评委,前一天雁雪纷纷,抵达时我没有看到“风掣红旗冻不翻”的景象,加一件衣服也嫌暖,更不用说“横笛偏吹行路难”了。

老人家有词云“而今我谓昆仑,不要这高,不要这多雪......太平世界,同此凉热”,现在北国的秋天,五彩斑斓,已经与江南没有了两样。

夏天下雨、冬天落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,尤其是百年、千年前的年代。无论李白的“欲渡黄河冰塞川,将登太行雪满山”,还是韩愈的“白雪却嫌春色晚,故穿庭树作飞花”,以及元好问的“渺万里层云,千山暮雪,只影向谁去”?在这些诗词里,都能感受雪天的壮阔或婉约,触摸雪花的冷峻或温润,字字撞击心灵。

春、夏、秋三个季节孕育的冬天,如果不下一场美艳之至的雪,真的对不住“死掉的雨”,文人写不出打动人心的诗,也算不上真正的雅士。

其实,人们从来没有辜负大自然的恩惠。苏东坡在“风一更、雪一更”中悟出了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恰似飞鸿踏雪泥 ”,所以他旷达、他自在,天是好天,人无坏人,心里纯净世界就不复杂,苦日子里也能品出人间至味。

前几天,看到女儿一篇短文“父母不在身边,自己做自己的父母;身心疲累时,自己给自己按摩”,小小年纪看人看事通透至此,我年近花甲,还有什么想不开、看不透?画家本来就是画画的,一杯茶,一支笔,一张纸,乐尽天真,是多好的福气啊!

岁暮将近,疫情堪忧,如果就地过年,真希望下一场大雪,在点点杨花中冥想谛听,在油冰三尺下拨雪寻梅,在雪落声音里醉入梦乡。

飘飘洒洒的雪花能否如约而至?

标签:杨花;下雪;白雪
责编:宁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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